第五章 焚灭净火 金刚魔躯(1/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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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域外碰上西门朱玉,这没有什麼好奇怪的,因為他本来就爱乱跑;在域外碰上姍拉朵,这也是没啥好奇怪的,因為这女人本来就怪怪的,在哪裡遇到都不奇怪,但是从认出赤城子身分的那刻起,虚江子就知道有些很特别的事要发生。
不管怎麼说,堂堂河洛剑派之主,孤身一人来到域外,不带任何门中高手随行,还行动鬼祟,蒙面出没,这实在太不寻常。就算是刻意低调行事,以河洛掌门的身分,也没有必要这麼偷偷摸摸,搞得像是小贼、阴谋家一样,更别说独自一个人密谋行动,和太阳王改扮进入监狱大闹,根本是差不多的行径。
虚江子晓得事情不寻常,却实在没想到,会复杂到这种程度,赤城子一开口,居然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,一下子变成了认老爸的惊愕时刻。太过突然的反应,虚江子没有太多的激动,第一反应竟是嘴角微微上扬。
可是,当从小到大发生过的许多事,在脑海中一一復现,虚江子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,他不得不承认,这并非是个玩笑,而是事实。
自己姊弟三人,為何被赤城子捡回收养?為何在人跡罕至的山巔上长大,尽量避免与人接触?
流有异族之血的身分,被长期掩饰,动手的虽是虚海月,但这麼大的事,没有赤城子的指使与协助,虚海月一个人能做得如此面面俱到?
「那……海姊和阿河……他们……他们……」
「他们都是你的亲生姊弟,你们……都是我的孩子。」
赤城子用一种近似叹息的口气在说话,说的时候,眼神看起来非常痛苦,好像想起了一件毕生恨事,虚江子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,猜想这背后可能牵涉到什麼很不好的内幕。
「我们白虎一族与河洛派结合,已有数个世代了……」赤城子道:「当年,白虎一族突然覆灭,少数流落在外的族人,為了怕楼兰凤族追杀,逃往中土,隐姓埋名,改变相貌,在中土生活,但楼兰一族势大,中土又有大武龙族的威胁,為了怕被仇敌斩草除根,就藏身河洛剑派,希望託庇於河洛的保护伞下……」
最初,只是為了这样一个单纯的目的,没有任何野心,但其中的几个白虎遗民资质非凡,在武学上有著惊人的天分,成為河洛门徒,修习武术后,屡有卓越成就,倍受瞩目,最后积功升為高层人物,甚至还有一位后来当上了掌门。
既然能将掌门大位把持在手,掌控河洛剑派的庞大资源,一切的情势就不同了,从此白虎一族便与河洛剑派结合,连续三任河洛掌门,都有著白虎的血缘,赤城子的父亲就是上一任河洛掌门。
虚江子惊道:「这……我、我一直以為,上一任掌门是师父你的师……」
赤城子点点头,嘆道:「他是我的师父,暗地裡也是我的生父,这点与你是一样的,几代以来,都快成了本派的传统了……」与这个传统一同流传下来的,就是责任,上任掌门传位给赤城子时,除了光大河洛剑派的嘱託,另一句没有公开出口的话,就是要他务必把白虎的血缘传下去,万万不可绝嗣,成為白虎一族的罪人。
话交代下来很容易,要执行可就没那麼简单了,但是到最后,赤城子还是努力完成了自己的传承责任,於是就有了虚海月、虚江子、虚河子三个人的诞生,如果不是西门朱玉闯不周山,把一切佈局给打乱,他们三人应该会在山顶上平安渡日,以更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进入河洛剑派,逐步发展。
「师父你是我父亲,那……我的母亲是哪一位?也是白虎一族吗?」
虚江子想起赤城子所说,姊弟三人均是由他所出,登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,「这麼说……海姊和阿河都是……他们知道自己的,,,」赤城子无声点了点头,虚江子再次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,原来……他们两人一直都是知道的,所有人都晓得自身身世的源流秘密,就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,若不是姍拉朵的无意撞破,自己不晓得要被瞒到什麼时候,难怪虚海月、虚河子两人一直特别亲密,因為……他们姊弟从很久以前就共享著这个秘密了。
「為、為什麼要瞒著我?」
虚江子的声音苦涩,整个人处於强烈的晕眩感之中,勉强压下去的内伤,因為心情极度激盪,险些就要爆发出来,赤城子见状,本来要冲上前来,助虚江子运功导气,可是一步甫踏,脚下一下踉蹌,身体也摇摇晃晃,以他河洛掌门的武功,竟会这样脚底虚浮,显然刚才抢救虚江子运气镇伤,大损真元,现在可能连一半的力量都不到,没有几个月的疗养,绝难平復。
见到这样的情形,虚江子反倒是镇定下来,摇手阻止了师父的援助,想听听他的解释。赤城子显得迟疑,但在虚江子的坚持下,他还是提出解释,本来有关身世的秘密,在十五岁的时候,就该让本人知道,这也是一种传统,但虚河子聪敏多智,又与虚海月走得近,十岁不到,便不知怎地得知了这个秘密。
在那之后,虚河子便一直认為「大哥愚鲁迟钝,脑筋不好」,把真相相告,不但会令虚江子天人交战,受到很大的压力与煎熬,更有可能因此坏事,洩露秘密,危及白虎一族的利益,所以為了保护虚江子,虚河子主张彻底瞒住这件事,而这个主张得到了虚海月的支持,赤城子儘管反对,并多次想要告知虚江子真相,却总是被虚海月、虚河子挡下,若非虚江子后来从军,这个秘密应该早就被赤城子揭开了。
「居然是这种理由……」
虚江子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,不晓得自己是该老实说声谢谢,还是该大发脾气。虚河子的主张,善意有餘,但未免太看不起人,自己就算以前不太聪明,也没有蠢一辈子,用那种理由剥夺了自己知的权利,实在是很过分,问题是……自己很了解,这确实是虚河子的思考模式与作风,又是出自善意,难道要為了这个去找他算帐吗?
当初,虚河子也是口口声声為了自己好,与银劫共谋,一下把自己调到域外来当特务头子,从小看大,这点他的作风倒是没什麼改变,可笑自己被当成了没有行為能力的弱智,居然也没有人来问问自己,就直接把自己排除在秘密之外,但到了最后,还是自己最先来到白虎一族的故地,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。
想到这裡,虚江子好过了一点,毕竟虚河子的出发点是善意,又没造成什麼伤害,自己不可能為了这个去责怪於他。
「师父,你……」话才出口,虚江子突然注意到,赤城子的表情有点古怪,虽然掩饰得很好,但还是看得出不妥,刚才的话……赤城子有所保留,隐瞒了些什麼?
虽然看出了这点,虚江子也很明白,直接问是问不出答案的,而自己并没有什麼套话的技巧,只能怀著疑问,慢慢观察,寻找答案。
「你在中土失踪,我直到前些时日才得知你到了域外,那时我便知你的身世秘密早晚保不住,这是我族至高秘密,不可被外人得知,於是我借口闭关疗伤,孤身赶来域外,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,你已被楼兰一族囚禁……」
赤城子武功虽高,却是首次来到域外,更不晓得楼兰一族的位置,缺乏情报,欲救无从,想来想去,决定先探访故土,照著以前族人所留下的各种讯息,找到白虎峡谷的位置,赶来此地,希望能在这裡得到什麼援助,或者能查到什麼楼兰的蛛丝马跡也好。
结果,赤城子抵达时,虚江子等囚犯已经先到一步,赤城子觉得情况混乱,暂时不便现身与弟子见面,潜伏暗中,等待机会,没想到虚江子弄破石壁,找到通往地下空间的道路,赤城子进入查探时,见到虚江子被人袭击,出手相救,打了一场激烈的战斗。
「呃,对了……师父,那个黑衣人是何方神圣?弟子两次看他出手,如神如魔,若非亲眼所见,实难相信血肉之躯能将武功练到这层次,就连……」
虚江子本想说「就连师父你好像也打他不过」,话到嘴边,想想不妥,便顿住不言,但赤城子何等人物,又怎会看不出弟子的这点心思。
「……此人武功奇高,但江湖上偏偏闻所未闻,从没听说有这麼一位邪派的大高手,如无料错……应该是出自魔门吧。」
「魔门?」
虚江子一怔,魔门势力极大,只是行事低调,已有许久不曾向两大圣宗挑衅了,若此人出身魔门,那岂不是和西门朱玉、天妖,同一个门派?
话又说回来,虽然魔门之中号称高手如云,但应该也没有强到随随便便派一个出来,就能力压河洛掌门,照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来推测,此人恐怕……
「天魔?」
虚江子说出了这个名号,但对於这个人,虚江子其实非常陌生,感觉就像听到某个神话故事裡出来的人一样,因為魔门多年来行动低调,江湖人只知魔门之首的称号是天魔,却不晓得本代天魔是什麼样的人,甚至还有谣言说魔门多年前内鬨,本代天魔根本没有人在位,魔门处於分裂状态,这才不得不偃旗息鼓,但不管怎麼说,魔门之中既然有这样的绝顶强人,又有西门朱玉、天妖这样的人才,那些无谓谣言等若不攻自破了。
「那个人并不重要,重点在楼兰。」
赤城子打断虚江子的思路,急问道:「你深入楼兰,有接触到本代太阳王吗?此人武功如何?為人如何?」
「这个……」虚江子想了想,思索该用什麼样的辞汇,「太阳王的武功很高,高到不可思议,不在这位天魔之下,也不在……嗯,不会输给天妖。」
不在天魔、天妖之下,另一层意义,也就是在赤城子之上了,虚江子不好明言,但这层意思谁也不会听不出来,「至於為人……我想应该算不上好人吧。」
下这个评语的时候,虚江子表情古怪,因為太阳王实在也是个怪人,他本想再补上一句「但他其实对我很不错」,可是转念一想,太阳王这个鸟老师,见到学生就痛打,这到底算不算不错,实在也不好说,而赤城子没等他作补充,突然重重一咳,竟然嘴角溢血,虚江子这才知道师父的伤不简单。
「师父,你……你的伤……」
「撑得住……不碍事,都是那可恨的天妖……」
赤城子这麼一说,虚江子才记起,自己离开中土之前,师父就率领本派高手,连同慈航静殿的高僧,与天妖激战,并且惨败,看来那时所受的创伤,至今未癒,还在持续影响身体,与天魔交手时落在下风,很有可能就是受这伤势所累。
但这麼一来,情况就更显得恶劣,自己处於不能战斗的状况,师父的伤势也不轻,更有严重内患影响实力,本来这也没什麼大不了,即使身上有伤,河洛掌门岂是寻常宵小能欺?然而,在外头不住破坏拜月之门的那个敌人,却不是寻常宵小,是赤城子十足状态都未必能敌的绝世天魔,眼见破门在即,虚江子唯一能想到的,就是朝更裡头的地方走。
师父虽然也是初次到此地,但他知道开门的方法,显然在世代传承的时候,知道很多有关此秘窟的事,往更裡头走有些什麼?有没有更强力的抵御机关?一线生机,全繫於此。
「师父,你知不知道这裡……」
「我问你,太阳王他这个人……」
虚江子与赤城子几乎同时开口,师徒两人的话对撞在一起,谁也没能问成功,虚江子倒是有些诧异,都已经什麼时候了,师父对太阳王还有这等兴趣?这实在很异常,不过,虚江子也没机会再行确认,因為一声轰然巨响,恰於此时响起,拜月之门坚壁破裂,碎石纷飞,震耳欲聋,土尘飞扬,一道伟岸卓绝的身影从石壁破口昂然步入。
算来应该是第四次看到这个男人,但几次见著这个男人,都没有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,这次他同样是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,严格来说,这不是什麼很周全的改扮招数,只要被人在脸上一扯,那块黑布随时都会掉落,然而……能够扯下他脸上黑布的人,非但这裡不存在,恐怕当今世上都没有几人能够。
「天魔?」
由於赤城子的沉默,虚江子抢到了发言权,问这问题没有什麼特殊意义,只是想要确认一下,不想连自己到底死在什麼人手裡都不知道,但对於这个希望,对方并没有理睬,虚江子也只好当他是默认了。
天魔缓步走入洞窟,负手於后,意态悠閒,但一股无言的威势,霸道雄猛,彷彿狮王俯视百兽,令人胆颤心惊,虚江子以為他马上要出手杀人,哪知道他却在十餘尺外停步,朝外头看了两眼,开口说话。
「师徒两人在作最后交代吗?气氛很好啊,不过……这样子可就伤脑筋了啊,主角不在,戏要怎麼演下去?」
揶揄、嘲讽的口气,天魔彷彿在质问些什麼,虚江子听不懂这几句话,所以他第一个產生的念头,便是这些话并非对自己说,是对自己身后的赤城子所说,而且,天魔往外看的那两眼,好像在等待著什麼……
「他妈的!」
一声炸雷似的轰响,虽是怒喝,却比刚才连串山石炸裂的声音更大,震得外头又是一阵碎石砸落,彷彿天怒雷动。
「哪裡来的王八蛋!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,全部给老子死出来!」
熟悉的怒喝声,听在虚江子耳中,竟是如此振奋鼓舞,从天魔突然出现,将自己打成重伤的那时起,自己就不停地在纳闷,太阳王到底跑到哪个角落去沉思,為何闹这麼大的动静,连拜月之门都给人打破,还迟迟不现身?
而今,这个救星终於被盼来了,此时此刻,再没有比太阳王更可靠的援军,儘管楼兰与白虎是死敌,但太阳王的行动却很曖昧,未必大家就只有你死我活一途,最重要的一点是……
除了太阳王,虚江子还真不知道有谁能敌得过天魔。
太阳王驾到,以他的暴躁脾气,一场激斗势在必行,最糟糕的可能,就是太阳王与天魔站在同一线,那自己就死得非常彻底,不过这个可能性太低,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的,那麼……
「嘿!」
对於太阳王的怒吼,天魔似乎无动於衷,被矇住的面孔,看不见表情,但在眼神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冷笑,却成為虚江子不安的源头。
天魔身影一晃,如箭离弦,从拜月之门的破口穿梭飞出,大笑声就从外头传来。
「你就是那个什麼见鬼的太阳王了吗?长相滑稽,一张可笑的脸,该準备好要和你的族人一起见阎王了吧?或者说,你这蛮夷土人听不懂中土语?」
几句话说完,由中土语改换成域外语,又说了几句,都是一些侮辱人的粗俗字句。
听见这些话,虚江子骤然生出一种不寒而慄的感觉,天魔现身以来,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超级霸者,不怒自威,但从这些挑衅言词看来,他也是伶牙俐齿,善於舌辩之人,不愧是与西门朱玉同出一系。
这些肤浅的侮辱词语,儘管没什麼层次,但要拿来挑拨太阳王,已经非常足够了。
重点在於,天魔為什麼要做这种挑拨?单纯只是為了惹太阳王发怒,心浮气躁,易於露出破绽吗?
如果真是打这种算盘,那天魔马上就要失望了,因為根据自己的经验,「沉默的火山」爆发时,招数运使间确实没那麼精细,比较可以看出轨跡,不过那绝不代表比较好防御,太阳王的含怒出手,威力比平时更增两成,就算看出进攻路线也挡不下来。
虚江子脑中闪过许多念头,出於个人的经验,他嗅到一股很强烈的阴谋气息,彷彿有什麼巨大陷阱已经张开。基於这点顾虑,虚江子追了出去,想要对太阳王提出警告。
从裂口中冲出拜月之门,外头的激战已然爆发,昨晚在这个地下空间所爆发的两大强者之战,如今再次上演,级数相同,却战得更為灿烂。
虚江子以前总是抱怨,太阳王出手不知轻重,不管学生死活,从来不留手、留力,但直至如今,虚江子才明白,太阳王确实有手下留情,在平日的教学课程裡,楼兰上乘武学的威力,他连三成都发挥不到。
没有楼兰凤血所催发的火焰辅助,就不能算是正宗的楼兰武技,太阳王以往不管怎麼「爆发」,从来没有催发火燄,只是单纯地挥拳、踢腿,但此刻碰上敌人,真正的楼兰武学终於展现在虚江子眼前。
「这……这是……」
地下空间别无光源,本来应该是黑暗一片,但冲出拜月之门的虚江子,却只见上方一片火云遮天,炽烈夺目,光焰亮得让人无法正眼直视,哪还有半点黑暗;天魔牢牢站定,无视空中火燄一再朝他轰击,光是鼓动护身气劲,就把所有火焰阻挡在周身五尺以外,无一能近。
这种层次的火舌,纯属试探,只能算正式攻击的前奏,当试探攻击无功而返,真正的重招就要发动。被满天火云弄到睁不开眼的虚江子,正在想太阳王不晓得藏於何处,多半是藉火云而藏形,伺机待动,没想到他眼前忽然出现一幕奇景,刚刚不见踪影的太阳王,非但出现,还一下子出现好多个太阳王!
楼兰之主的魁梧身影,同时在七个不同方位出现,包围住天魔,以同样的高速朝中心围击,一模一样的形影,却分别发出指、掌、拳、爪、肘、腿、膝的变化攻击,不可思议的奇幻武技,虚江子瞬间以為自己身在梦中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凤凰七绝?凤踪瞬动!
七道分身,光是看都令人眼花撩乱,江湖上并不乏利用高速移动製造残像,產生分身效果的武技,但在虚江子的认知中,那种残像分身技,不可能做到这样复杂攻击,这无疑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围,而虚江子更不会知道,一次化出七个分身,这不但是凤踪瞬动的极限,更几乎是最高纪录了。
不作保留,一交手就是全力以赴,七道分身攻至中途,熊熊血焰透体而出,七个火人、七道火影,爆发性地联手攻向中央。
面对如此凶险的攻势,天魔想要闪躲,不正面硬拼,可是火燄气流形成强烈漩涡,早已把他整个身体锁死,以他的绝顶修為,一时间也仅能举臂、晃动,无法有更大的动作,被这一下耽搁,火焰浪涛轻易攻破天魔的护身气劲,吞涌至他身前,封死所有出路。
动手才几招就陷入困局,天魔好像也大出意外,似懊悔、似遗憾,低声嘆息飘出。
「域外的王者啊,我实在太低估你了……」
话声未完,就被烈火所发的轰隆之声所掩盖,七道炽烈火影,夹带惊天之威,在同一时间轰中目标,造成巨爆,剎时烈焰冲天,吞噬掉所有的一切,爆发所激出的高热气流,疯狂破坏周围环境,不但震得上方岩石再次坍落,乱射乱喷的火焰旋流所经之处,土石為之熔解,形成岩浆似的火红物质。
匪夷所思的破坏威力,虚江子目瞪口呆,过去除非是强力法宝之间的对战,否则几曾见到如此战局?血肉之躯,居然能催发到这样的破坏力,若非亲眼所见,哪有可能相信?太阳王不愧是楼兰一族之主,而楼兰也确实不辱「圣族」之誉,但楼兰与白虎齐名并列,太阳王能够做到的,白虎后裔是否也……
虚江子想得出神,全没发现到有一团火球失控乱射,正朝自己喷射过来,这些火球的威力,足以熔断岩层,虚江子要是被打中,当然是死得惨不堪言,幸亏他有一个武功够高的师父。
「小心!」
从拜月之门尾随而出的赤城子,抢在虚江子前头,手臂挥出,画一个圆弧,太极真劲圆转如意,浑厚气墙将那道火燄挡下,随手化消无形。
虚江子这时才惊醒过来,但看见师父的这一手,换作是以前,他会為了师父的武功而惊嘆,如今……虚江子不禁好奇,师父的河洛武术也是练到炉火纯青,却从未见过师父使用白虎拳术,是师父深藏不露?还是师父并未修练白虎一族的武术?
正想得出神,战局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。火焰与巨爆,犹如怒涛狂潮,一度将天魔整个吞没下去,过强的光与热,谁也没法看清楚那边发生了什麼事,但是当火光减弱了亮度,一种蓝白色的瑰丽光华,就在火燄洪流中闪动,越来越强。
虚江子注意到了这点,并且发现那道蓝白色的光芒,由最初的一小点,迅速扩大了体积,甚至还蕴藏著很强大的能量,反过来迅速迫散火焰,只是短短的几秒过后,蓝白光周围的火焰就被尽数驱散,露出了裡头完整的景象。
「这……」
纵然看多了江湖上的奇门武技,虚江子仍為著眼前所见感到惊愕,蓝白光华的源头是一座人像,这个洞窟中怎麼会突然跑出一座人像来,姑且可以不论,这个人像看起来还和天魔长得一样,最合理的推论……难道天魔突然变成了石像?
慈航静殿四大神功之一的金鐘罩,练到相当高段的时候,据说一催起金鐘劲来,全身金光闪闪,远远看去,彷似铜人,虚江子虽然没亲眼见过,却遇过练成金鐘臂的高手,双臂劲道一运,犹如铜铁所铸,金芒耀眼,一点都不像血肉,此刻天魔的这尊石像,就有些类似,不过闪的并非金光,是一种冷冷的冰蓝白光,比起金属的质感,更接近石质,甚至还有些透明。
「魔门无上祕传,天魔金刚身。」
赤城子缓声道:「天魔金身,可卸千刀万刃,水火不伤,与慈航金鐘罩齐名,但在两百五十年前,当时的魔门之主另闢异径,将天魔金身强化,创出硬度更高、抗击力更强的天魔金刚身,不过由於修练困难,在他之后,这套护身硬功未有传人,已经失传两百多年了……」
「哦?是这样子吗?」
站立不动的石像,忽然开口说话,「不是你们提起,我都快忘了自己有那麼了不起呢!」
惊人的豪语,但石像并没有因為开口说话,就变回人形,仍是维持著蓝白色的石质外形,呈现一种非常诡异的画面,看来浑然不似人类,像是某种不属於人间的魔物,令人心怯。
幸好,有魔物现世,也就有相应的驱魔人出现,在与天魔遥遥相对的另一侧,火海之中也步出一道高大身影,每一步跨出,周围的火燄就彷彿受到鼓舞,雀跃般弹跳著。
「狗屎!不过是一点三流硬功,装什麼武学天才?真的那麼厉害,怎麼不去天桥底下摆个摊位,表演胸口碎大石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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