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2章 把自己作为赌注(1/1)

书掉在地上,女孩甚至没有去捡,跑出了学校。

简昕本来是在校门口等她的,却看到顾唯一脚步不停,叫她也当没听到。

“唯一!”

怎么回事,莫非是受刺激了?

跑在街上的女孩仿佛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,她一直在跑,却没有目的地。

直到摔倒在地的那一刻,手心擦破了皮,溢出了暗红色的血。

她没有爬起来,而是跌坐在那里,不为所动。

人来人往,都纷纷看向她。

所以——

那晚的男人,是唐牧泽?!

天呐,她到底做了什么,她昨晚竟然……

竟然主动送到他床上!

甚至说了那些故意刺激他的话,还以为自己能嘲讽到那个男人。

难怪他昨晚根本不在乎的样子,其实是因为,他比谁都清楚,她口中的那个陌生男人,就是他唐牧泽!

简昕追上了她,忙蹲下身子去扶她。

“唯一,你摔伤了没?”

简昕喘着气,平日里顾唯一的身体比较弱,跑步什么的一向很差。但刚才,她都差点追不上了。

“快起……”

“简昕,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!”

“你说什么呢。”

“那晚不是秦朗,不是他。”

简昕听得云里雾里的,此刻是在大街上,让人这么看着多不好啊。

“唯一,我们先起来,有什么事回去说好么。”

却是顾唯一突然抓紧了她的手臂,眼中都是泪光,红了眼哑了声音——

“我竟然蠢到,认错了人。我……我甚至还把自己作为赌注,送上了唐牧泽的床。”

“什么?!”

“可不该是这样的,怎么会是这样呢……不可能的……”

顾唯一兀自呢喃着什么,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所谓的事实。

那晚上的男人如果真的是唐牧泽,那么也就是说,他那晚并没有和林语熙在一起。

可若是如此,林语熙又为什么会急着订婚呢?

不是有了实质关系,又怎么会轻易在媒体面前宣布呢。

顾氏集团。

“顾小姐,唐总正在开董事会,不能随意……”

那秘书小姐根本拦不住她,顾唯一径直朝那会议室走去,没有敲门就直接闯入,这种内部股东会议,连秘书都不敢私自打扰。

因为顾唯一的闯入,在场的股东董事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她。

“抱歉唐总,我拦不住顾小姐。”

唐牧泽就坐在正位之上,狭长深谙的眸光中凝了冷然。

曾经这个位置,是她父亲的。

“唯一,去办公室等我。”

言下之意可算是,这是她不能来的地方?

女孩哂笑,没有离开,反而步步走向他,说道:

“哥,各位叔叔,难道我不能旁听一下这会议吗?”

这些股东董事都是父亲那一辈的人,有几个她都还记得小时候给她送了不少礼物,也可以说看着她长大的人。她现在就在这里,莫非还要把她强行赶出去不成?

见那些股东都把目光转向那个男人,顾唯一就心知肚明了。看来这些董事只怕大多数现在都听唐牧泽的了,可他们似乎都忘了,这里还是顾氏集团,而她还是名正言顺的顾氏继承人。

他们不说话,她就当做是默许了。

找了个空位坐下,双手杵着下颌,就像是上课听讲那般,安静极了。

然而,会议室内的气氛,死寂一片。

她,好像破坏了会议的氛围。

“散会。”

最后的最后,只换了那人的两个字。

再然后,那些股东董事拿着文件离开了会议室,顾唯一坐在那里不动,目光直直看向那人。

秘书小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,顺带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上了。

就这样,这里只剩下她和唐牧泽两人。

“为什么要散会,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?”

她很想知道,在这个会议室里坐着的那些人,都是怎么和他唐牧泽说话的。逆来顺受还是阿谀奉承,亦或者凡是有一个不同流的声音,又会遭到怎么样的对待呢。

“你想听什么。”

他问,她想听什么。

这个问题,她答不出。

她哪里会知道,他们会说什么呢。人心叵测,这些往日与父亲交好的长辈们,现在还有哪个是真心向着她顾唯一的呢?

缓缓站起身,她看着唐牧泽那依旧妖孽如斯的脸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像是隐忍许久,才出声问:

“那晚上的男人……是你对不对?”

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,何必多此一举来问他再羞辱自己一次呢。

“哪个晚上,嗯?”

唐牧泽纤长好看的手指合上文件,饶有兴致的看着她,唇畔的薄笑,温凉轻浮。

“唐牧泽,耍我很好玩吗?”

现在只要一想到昨晚的自己,就觉得可笑。像个小丑,自以为有多聪明呢,其实在他眼中指不定是多蠢。

“唯一,是你不记得。”

所以,错的人倒是她了?

“我当时神智根本不清楚,你要我怎么记得?况且……”

况且,他那晚不是和林语熙在一起么,她又怎么会想到是他呢。

“况且什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男人起身,朝她走来。女孩侧过头不去看那人,皱眉不悦的模样,像是想声讨什么,但又无可奈何。

直到那熟悉的气息接近,她警惕性的往后退了两步,有意与他保持了距离。

“你那晚不是带林语熙去酒店房间了么,又怎么会……”

——又怎么会回来找她呢?

声音小的轻细,但却一字不差的落入唐牧泽耳中。

“因为比起她,你更需要我。”

耳边传来那人轻笑的声音,顾唯一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什么,猛的抬起头,正视他三分亵玩七分轻佻的眉目。

“你……”

他这话什么意思,他怎么会知道,她需要……
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酒有问题?”

“不算早。”

但在她喝下前,的确是知道。

“你!”

她早就该猜到的,林知薇那点小把戏,也就能整到她顾唯一。唐牧泽又怎么会轻易中招呢?

那他当时知道那杯酒有问题,还看着她喝下,甚至是喝完!

“唐牧泽,我可以告你酒奸!”

这种行为,已经构成罪名了,她绝对可以去告他的。

“告我?”

男人意味深长的睨着眼前因为愤怒而涨红脸的女孩,往前步步逼近。

前一刻还勇气可嘉声称要告他的人儿,此刻见他靠近,惊吓的步步后退。

可是会议室就这么大,她能退到哪里呢?

“酒不是我准备的,也不是我逼你喝的,你要怎么告,嗯?”

“……”

身子抵到了身后的长桌,没有了退路,顾唯一站直身子,全身紧绷。

该死的,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告他的理由。

再说了,谁会相信呢。

彼此之前的距离不过分米,那朝她倾下的男性气息,温温热热,在她唇畔边潆洄缠绕:

“唯一,我以为你会庆幸。”

庆……庆幸?

她,她能庆幸什么。

“庆幸那个人,是我。”

话音刚落,那带有侵略性的吻已然覆上了她的唇。

——庆幸那个人,是我。

而顾唯一的思绪,早已被他的这句话给困住了。

扪心自问,在知道那晚的男人不是秦朗而是唐牧泽的那一刻,她除了震惊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的……哪怕一点点的庆幸呢?

这样的设想,把她弄慌了。

她怎么会庆幸呢,她……

伸手想要推开压制住她的那人,却小巫见大巫,根本无能为力。男人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,迫使她不得不承受这个强制不失温柔的吻。

“唔……”

渐渐地,她察觉到他好像已经不再满足于这个简单的亲吻,温凉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,蜿蜒而下,落在她领口之间。

唐牧泽竟然在解她的衣领扣子!

这可是在会议室,要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办!

“不许耍流氓!”

她的手紧紧按住他的,眼珠子瞪了起来,丝毫没了刚才的坚定勇气,而是多了几分无奈的娇嗔。像小猫那样,挠得人心痒痒。

薄唇抵在她耳边,轻咬着,感受着她不自觉的颤意,嗓音低沉暗哑:

“口是心非,那晚你可喜欢得很。”

说着指腹贴在她有些泛红的唇瓣之间,摩挲轻柔:

“那晚这张小嘴,可真会……”

“不许你再说!”

她急了,后悔来这里找他了,想撒腿就跑,但身子却被他紧紧牵制住。

“不是忘了么,不如现在好好回忆一下。”

“没忘,不用回忆!”

“哦?那你说,那晚我们是以什么姿势。”

这种下流至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,顾唯一羞怒,别过头不去看他。

那晚上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了,哪里记得这种事情。

“小骗子。”

“咚咚咚!”敲门声传来,吓得顾唯一身子猛的一缩。

“唐总,林氏的董事长到了。”

林氏的董事长?林语熙的父亲!

不等她思虑什么,属于男人的温度刹那抽离,他放开了她,唇角的笑意不减。

看来只能留在晚上,回家慢慢继续了。

女孩收拾着自己,扣好衣领扣子,就想踱步离去,却是想到了什么,脚步一止,回过头看向那人:

“如果那晚你没有和林语熙……在一起,那她为什么单方面会在媒体面前宣布订婚?”

这难道,不是他唐牧泽给的权利吗。不然,林语熙敢乱说话?

“单方面,并不代表我同意了。”

字面的意思,不用他解释吧。

何为单方面,就是说,也许那只是林语熙一个人的一厢情愿?

“所以,你不会跟她订婚?”

“我可没说。”

唐牧泽这话是想告诉她,也许他会,也许他不会。

“唯一,你在乎。”

他淡了笑,看着那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人儿。

“没有,我根本不在乎。”

他爱不爱林语熙,她根本不在乎。她在乎的不过是,如何守住父亲留给她的一切。